梦影幻月

◎幸福❈印跡◎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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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麒。麟※】

「都住手!」就在局面混亂不堪之際,一直遊手好閒、袖手旁觀的祁璘突然往混戰的中心衝過去,然後嘹亮的聲音隨著強光閃出而響起。強光散失後,本來扭成一團的白虎及命行他們被分隔開兩邊,站在中間的不是道士祁璘,而是兩隻像鹿又像馬的生物。雖然這些都只是一瞬間的事,然而這一切都落入因為不擅長打鬥而只能站在一旁的空明眼裡,空明愣愣的站著並睜大眼睛,手指指著站在中央的生物,仿佛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樣驚訝叫道:

「大仙你……」

眾人因著白虎沒有進一步攻擊而停下手來,目光都聚焦於站在戰局中間那兩頭形態像馬卻有鹿角、全身為咖啡色並配以一頭藏青色毛髮和尾巴、有如雙胞胎似的生物,而他們唯一的分別,是一隻的雙眼是紫色的,而另一隻是黃色的。看到這兩隻生物,清楓呆住了,話語遲疑的從嘴裡吐出:

「這是、靈獸麒麟!」青色的眸子挪不開目光,詫異的盯著其主人口中所說的“靈獸”。耳力一向不差的命行自然聽到白袍魔法師不算小聲的話語,便把手托著下巴擺出思考狀,並不自覺的把腦中的想法說出口:

「靈獸麒麟……難怪叫“祁璘”啦。」

聽到命行提到自己的化名,兩隻靈獸同時轉身,其中一隻調皮的開口道:

「嘿嘿,終於被發現了!沒錯!我是麒,她是麟,由於我們是共生的靈獸,所以人們才愛合稱我們為“麒麟”。」

「即是所謂的“一心同體”?」空明脫口的問道。麒跟麟眼帶笑意的看著這個青年和尚,並微微的點頭,然後則回頭去看另一邊的音源:

「難怪我之前就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喲,原來是麒跟麟!」冰菲吱吱喳喳的邊說邊飛到那兩頭靈獸跟前,眨著眼睛,快樂的笑著。麒跟麟眼光柔和的望著眼前笑得開懷的小青鳥,雙雙用臉龐親暱的擦擦飛在中間的小精靈,然後沒好氣的説:

「好久沒見了,冰菲。現在我們只是暫時以力量壓著它,不能支持得很久。」麒跟麟說到一半便雙雙扭頭看向白虎,收起剛剛輕鬆的笑意,紫色與黃色的兩雙眼同時流露著擔心的神色,話語中的認真更說明了當中的嚴重性。眾人隨著麒麟的話一同把焦點移至白虎身上,那頭憤怒的大貓的戾氣還未有消除,藍色的眼瞳中充斥著一片晦暗,還不時傳出虎嘯聲,顯然仍處於迷失的憤怒狀態。冰菲驀然記起麒麟有著可讓周圍和諧的特殊能力,獸型時更為顯著,便揚起眉、好奇的問道:

「你們是“仁獸”也壓不住白虎大人的怒火嗎?」

麒跟麟聽到後眼光暗了下來,歎口氣、無能為力的搖搖頭,然後若有所思的歪著頭,不經意的看到一旁穿著和尚服、毫不起眼的空明,眼珠一轉,隨即開口道:

「小兄弟,你願助我一臂之力嗎?」

突然被點名叫到的空明瞬間睜大棕色眼瞳,驚愕的用手指指著自己,仿佛在懷疑自己有沒有理解錯靈獸們的意思,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說道:

「我?我能做什麼?」

「心經你總會唸吧,你念心經吧。」為了進一步提高靈力,麒跟麟邊說邊二合為一,合一後的靈獸雙眼又變回紫、黃色的異色雙瞳,然後瞇起眼、集中精神來施法,盡量鉗制白虎動作,使其稍微安分點。

「心經?哦、好的!」空明微微怔住,然後馬上反應過來,雙手合十,摒除雜念的閉上眼,朗朗上口把經文念誦出來。空明把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念了一遍又一遍,經文的念誦聲在石洞中迴蕩不斷,那頭生氣的大貓由初時的被迫聽著,到後來,嘴裡已不再發出怒吼,臉上的猙獰逐漸消失,眼中的污濁晦暗相繼在不知不覺間亦被驅散,回復一片明亮的澄藍。

「呃?麒麟?冰菲?你們是來探望我的嗎?那、你們是?」白虎眨眨純淨的藍色眼睛,呆萌的看著眼前的靈獸跟小青鳥,便彷如見到很久不見的老朋友般露出欣喜的笑容,然後才注意到他倆的身後還站著一群人。聽到白虎的問話,冰菲高興得拍著羽翼亂飛起來:

「白虎大人終於恢復正常了!真是太好了喲!他們是我的朋友喲!」然後小精靈向大貓簡單的逐一介紹著纓鈴他們,而白虎亦友善的一一向他們點頭示好。在旁的麒麟看到白虎回復正常後像放下心頭大石般暗自鬆了口氣,待冰菲介紹完畢,便語帶揶揄道:

「你這傢伙總算清醒過來了!」

聽見麒麟的發言,白虎才發現自己就像失憶一樣完全記不起剛剛發生什麼事,但看著麒麟的臉色就猜到自己應該是幹了些怪事,便有些尷尬的向眾人問道:

「對了,我剛剛、在幹什麼?」

「你剛剛忘我的進行修理,當我們把你的零件拿走,你就發狂的攻擊我們。」確認危機解除,血玫邊用淡然的聲線簡明扼要的陳述剛才的情況,邊把手槍放回腰間的槍袋中。白虎得知後顯得更不好意思,用貓爪不自覺的撓撓頭:

「原來是這樣……你們都沒事嗎?發狂攻擊你們真是抱歉!」然後低下頭、態度誠懇的向眾人鞠躬致歉。冰菲用細小的羽翼拍拍白虎頭頂,好像在訴說著“不用介意喲”的安慰著那頭白色的大貓,然後白虎抬起頭,繼續說道:

「以前也不會這樣,但最近不知為什麼、一開始修理這些器械我便著魔似的停不下來,腦中只剩下“怎樣才能作出更好的改良”這個念頭,根本注意不到別的事,所以你們來了我也完全察覺不到。居然作出那麼失禮的舉動,真是不好意思!」說到最後,那頭大貓再一次低頭鞠躬向他們一行人道歉。翔被道歉的渾身不自在,便揮揮手,豪氣大度的笑著說:

「也沒什麼啦!」

原本伏在白虎頭頂聽著他們聊天的冰菲像察覺了什麼似的突然飛起來,然後邊說邊在白虎的周圍打轉:

「咦?之前奇怪的污濁感覺消失了?」

「會不會是跟白虎清醒過來有關?」纓鈴輕柔的嗓音直覺的把話說出來。聽到纓鈴的猜想,在旁的麒麟望著纓鈴挑了下眉,然後語帶欣賞的笑說道:

「沒錯,就是因為這傢伙身為神獸卻沉迷於修理器械,從本體形成負能量,加上對其他事情完全不管不顧,以致結界威力大減,更別說阻擋負能量的入侵了,因此為城鎮以及山上都帶來嚴重的影響……真是的!我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現身上來的。」說著說著,麒麟由肯定的讚賞纓鈴的敏銳,到滿腹對白虎的斥責和抱怨,其中亦恰到好處的擺出一副嫌棄的樣子連珠發炮,被說了一頓的白虎只好撓撓頭,一臉不好意思的賠笑道:

「沒想到到一不留神就、哈哈哈……抱歉!」

「算吧!沒事就好了。」麒麟撇過頭,裝作不想理睬白虎的樣子,卻又小聲咕嚕著的偷偷往白虎瞟了一眼,眼神中不難看出其對白虎的關心。

「對了!白虎大人!有件事想你幫幫忙喲!」片刻的沉默立刻被冰菲活潑的聲音打破,白虎自然的望向冰菲,並認真的順口問道:

「嗯?什麼事?」

「這個鈴鐺、白虎大人,你有辦法把它修復好嗎?」冰菲邊說便把鈴鐺遞給白虎。白虎湊近冰菲手上破爛的鈴鐺,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它拿到自己手上,並用爪子鉗著舉起放到眼前,瞇起眼睛認真的看著:

「我看看嘛……這個鈴鐺的用料是特製的,應該不會輕易被弄壞,它到底是怎弄壞的?」

「說來話長喲……簡而言之,就是纓鈴把這個鈴鐺戴在我身上,保護昏迷的我,而我在青龍潭醒來的時候,它就碎了!」冰菲在白虎眼前比手畫腳的把之前的經過娓娓道來。白虎耐心的聽著,然後再低頭看著爪子上破破爛爛的鈴鐺,大概能推想到究竟是什麼情況,便一副專家的口吻作出診斷總結:

「看來是因為力量衝撞而破碎的……好吧!我試試吧!」說罷白虎便隨手拿起之前掉在地上的工具,並張羅一些其他的物料,然後再坐回剛剛的位置上,埋頭苦幹的修理著受損的鈴鐺。在大家各自找個座位休息一會時,翔就地坐在白虎身旁、托著腮,看著白虎細緻的修復動作。看了好一會,翔才興趣缺缺的站起身,拍拍褲子,然後在石洞中閒逛,沒走兩三步,一個大大的全透明球狀的物體便吸引了金色眼瞳的目光。

「哥,這個玻璃球是什麼?」翔盯著這個大得能裝下人的玻璃球,邊說邊向命行招手。命行隨之緩緩離開座位,移步至自家弟弟的身邊,然後順著翔的目光,托托眼鏡:

「嗯、這個嘛……可能是類似之前在城鎮的球型傳送裝置吧。」

仍在維修中的白虎聽到兩人的對話便順口補充道:

「它跟城鎮那些的不同之處的它可以縮小的,在高空或深海也能繼續運作,只是運行的速度不高。」

「哇!好厲害誒!」知道這個玻璃球的功能後,翔更為佩服,便由衷的讃歎道。不過片刻,白虎已完成了修理的工作,看著回復原貌的鈴鐺,那隻大貓一本滿足的宣佈著:

「搞定了!」

冰菲立刻拍翼湊過來,看見鈴鐺的那瞬便驚嘆道:

「好厲害喲!好像新的一樣喲!」

纓鈴也跟著冰菲走了過來,然後從白虎手上接過鈴鐺,並有禮的對它道謝:

「白虎先生,真的謝謝您。」

「別客氣。」白虎用貓爪子摸摸自己的腦袋,腼腆的笑著。然後突然像記起什麼似的移動身子至翔剛剛問到的那個玻璃球前,用虎爪指了一指,玻璃球頓時縮小,小得可放於掌心上,並扭頭望向翔及把玻璃球遞出,友善的說:

「這個傳送球、也送你們吧!扭動中間的調節器便能改變它的大小。」

聽到白虎的話,翔一時反應不過來,傻住的看著白虎,待大腦理解到白虎的在說什麼時便喜出望外的揚起好看的笑容:

「真的把它送給我們?」然後白虎便眼帶笑意的點點頭,使翔頓時高興得像個獲得新玩具的小孩子。

不知何時變回了人形的麒麟隨著眾人圍到白虎的身邊,看向站在一旁的白袍魔法師,開門見山的問道:

「清楓,你是國王陛下派來調查白虎鎮異常情況的特使吧?」

「是的。」

麒麟笑嘿嘿的望向清楓,爽快的決定:

「我跟你一起去查察受影響的情況,白虎你則留在山上恢復結界好了。」然後瞬間變臉,一臉嚴肅的扭頭看著白虎,並用命令般的口吻說著。白虎並沒有在意麒麟不太禮貌的命令,反而充滿感激看著麒麟及清楓,信誓旦旦的承諾到:

「我會努力的,山下的評估就麻煩你倆了!」

纓鈴已把鈴鐺系回手腕上,意味著一行人要辦的事情已經辦妥,事情暫時告一段落,眾人便準備下山。白虎把一行人送至石洞門外,然後用雙虎爪往地上一抓,地上的黃葉瞬間被捲起,白虎眼裡散出的藍光使黃葉一片片聽話的疊成一張大型的毯子,把眾人盛起於半空中,再徐徐的往白虎山外飄,把一行人安全地送下山。隨著毯子越飛越遠,遠到眾人差不多看不到白虎的身影時,冰菲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地面的大貓叫喊道:

「白虎大人再見了!」

聽見冰菲隨風飄來的聲音,白虎亦大聲的往他們離去的方向回道:

「歡迎你們隨時上山來找我!」

 

在空中漂浮的毯子隨風飄去,看著腳底下的景色,清楓突然發起話問道:

「空明,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被點名的青年和尚抬起頭,看著冷峻的魔法師定了定神,然後坦然回答道:

「貧僧的志向本來就是傳揚佛法,解救芸芸眾生,更何況這裡是我從小成長的地方,就更應該出一份力了!我希望能改變鎮上人們盲目追求的心態,讓他們脫離無盡慾望的苦海,若他們能從中領悟到“平常心”,那我就於愿足矣。」然後雙手合十、一臉滿足於懷的表情,目光和善慈愛的望著毯子下風景。聽到不懂的詞一貫立刻提問的翔抽出剛剛空明話中的佛教術語,好奇的翔空明問道:

「“平常心”?」

「那是指一種心境,即心無雜念、不作比較、不為外間一切而覺得困惑擔心,無論何時都能以平和之心看透世間上發生的一切。」空明循循善誘的向翔詳細的解釋著。聽著空明的解釋,坐在旁邊的麒麟隨意的搭上話:

「那豈不是類似于“萬物齊一”,沒有比較就不會覺得痛苦的道理?」

「也可以這樣解讀,的確,道、佛兩家,確實有其相似之處。」空明看向麒麟,溫潤一笑。

不久,毯子便來到纓鈴他們最初來過的對外區,黃葉組成的毯子緩緩的下降,然後變回一堆普通的枯葉,散滿在青蔥的草地上。已知道各人之後的去處的清楓不慌不忙的對纓鈴幾人說道:

「各位,我先送你們回黃龍城。」

「謝了!下一次見面我們再好好較量一番!」翔咧嘴揚起爽朗的笑容,然後舉起拳頭向示意著。清楓隨即明白翔的意思,便也淺笑的舉起拳頭,與翔碰拳:

「樂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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